【凝光x你】《大妖》
※全文5k+，小学生文笔，流水账文章，如有不适，概不负责
※GL向，不喜勿入
※第二人称，可代可磕
※大妖蛇蟒x少女供物
※OOC警告，架空世界，私设如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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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小到大，你所听到的故事几乎都与大妖有关。
——“今年的收成好，定是大妖很满意供品。”
——“多亏大妖的庇佑，才能避免这场洪水。”
每十年一次祭典，向大妖供奉，以求日后的平安与庇佑。
村子里张灯结彩，喜气洋洋，欢笑声不绝于耳，你坐在桌前，长叹气。
纵然如此热闹，又与你何干？
你自嘲一笑。
你是今年的供物。
想半月前还与友人商讨何日再度进镇，隔日便被告知作为今次的供物，不得过多游走，以得裨益。
并非没有动过逃跑的念头，可上次逃跑的少女传来的只有死讯，你无法判断是意外还是人为，只得按兵不动，多加观察，这一观察就观察到祭典当日。
这种节骨眼更是跑不得，门口被人轮流守着，事到如今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。
你听见敲门声，只好走一步算一步。
村长端着一壶酒进来，置好酒盏。
“想来你父母的在天有灵定会倍感欣慰，生出此等容貌之女，有幸面见大妖，这是何等荣耀！”
“在此，向你敬一杯聊表祝贺。”
村长豪爽饮下，将另一酒盏推与你。
“村长何故如此，能够亲近大妖，是我的幸事。”你轻扯嘴角，勾出一个并不明显的嘲讽弧度。
和村长干瞪眼几秒，你被迫举起酒杯饮下。
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，即使隔着袖衫偷偷倒掉一半，你在意识混沌前还是不由暗骂：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剂量！这个卑鄙龌龊的老秃驴！
到底是男女有别，村长叫了几个妇人把你送上轿，一路吹锣打鼓往山上走。
直至半山腰，只能听见抬轿人踩在地上的脚步声，队伍很安静，各个都走得心惊胆战，生怕惊扰大妖，惹其不快而降下惩罚。
送至大院门口，将轿子和供品一齐放下，来人向着门口跪下，磕头念道：“望大妖在上，能够庇佑我等安康，疾病退却，远离纷争，今后顺遂。”
山间没有一丝风，却惹得人无端生寒，没人敢多待，全都低着头一溜烟跑下山。
悉悉索索的声响蜿蜒盘旋，不知何处游来的青蛇绕到轿子旁，轻吐蛇信子，后听见脚步声，自觉让出一条路。
“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。”
视线没有过多停留，人类的供物对她来说毫无意义，只是随意一挥手，“都送走吧，放着倒是碍到你们。”
你一清醒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，这么荒郊野岭的送哪去？
不会要扔进那种盘踞一堆蛇的地坑里吧！
这可不行！
药效还没完全过，你一掀帘子就腿一软，膝盖落地的声响听得人牙酸，慌乱中抓住一件衣裙。
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老秃驴我和你没完！
“这位小姐要不再考虑一下？”你没敢抬眼，“我可以做的事有很多。”
你盯着地面，避免自己因为看见蛇而心生恐惧。
“你想留下？”
“想……”
“那你便留下吧。”
那人说完一挥袖，你竟从地上直接飞起，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。
这才得了机会看清对方容貌，眉弯长舒，眼尾吊红，唇瓣轻抿，与想象中大相庭径。
“该如何称呼小姐？”见对方正欲离开，你眼疾手快扯住对方衣袖。
“我名凝光，是……你们口中的大妖。”
许是蛇的天性使然，赤色的眼眸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漠。
你垂下头，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心底发凉，仿若毒蛇攀上肩膀，正吐露蛇信子，竖瞳微缩……
你登时僵直身子。
“阿青，别吓她。”
听凝光开口，那蛇一扭头，从你肩膀上下来，幻化出人形。
“我带你去客房。”阿青朝你眨眼，你下意识看向凝光。
凝光点头，“我代她向你道歉，阿青惯会吓人，若她做了什么惹你不快，你可告知于我。”
直到坐在床榻上，你才平复心情。
这与你认知中的大妖完全不一样，可一想到方才不经意的对视，便又沉下心，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。
这大院里并没有往年被当作供物送来的少女，许是跑了，亦或登入极乐，安静得渗人。
恍然想起幼时村子里的老人说的故事。
在很久很久之前，有一名农夫在路上看到一条冻僵的蛇，一时心软便将蛇放在心口处捂热解冻，谁知那蛇清醒后反倒一口咬住农夫心口，毒素蔓延，农夫转瞬毙命。
恩将仇报，冷血无情。
对蛇的评价多是此类。
一想到凝光借助妖力拉自己起来，语言轻缓，那温和笑容下又藏着什么？
“谁知道呢。”
-
凝光誊写间隙一抬头见上方炊烟阵阵，她搁下笔，“你们不要去凑热闹。”
一群蠢蠢欲动的蛇瞬间缩成一团。
她又招呼来阿青，吩咐道：“你去买些人类需要的器物与吃食。”
阿青垂首应道。
“等等，问问她是否有需要的，一并买来。”
“是。”
阿青离厨房几步远，香味便顺着嗅觉冲向大脑。
都说拿下一个人的心要先拿下那人的胃，阿青对此深以为然，这香味让她都垂涎欲滴。
“小不点你在做什么呀。”
你站直身体平视阿青，正色道：“你才是小不点。”
“你还没我真正的原形大，不是小不点是什么？”
“你找我是有事？”你避开这个问题。
“主子叫我来问问你，客房可有缺漏，有没有什么需要，不必顾忌，尽管说。”
你垂眸思索一番，“劳烦姑娘帮我带点纸钱回来，多谢。”
气味一路飘到书房。
里面的人轻挑左侧眉梢，“凝光，你何时养了个美娇娘？”
“难道是底下那村子送上来的？”
凝光点头。
“你不是每次都把那些人送来的东西通通送走吗？怎的这次留下了？”那人摸着下巴，忽然眯起眼睛，“难不成你也想学隔壁山的银狼？”
凝光对友人丰富的想象力哑然失笑，“我昨日才见她。”
“那就是你见色起意。”友人径自点头，对自己这番推理很是满意。
没给凝光辩驳的机会，再次开口。
“这才对嘛，整天一个人的，多寂寞啊，我真怕你哪天闷出病来。”那人笑出声，转眼没了影子，“希望你尽快抱得美人归。”
凝光仍旧在抄写什么，友人的话不过左耳进右耳出，十年于她只是瞬息，孤身一人已是常态。
待阿青回来，你正好烧完菜。
“小不点，东西都放屋里了！”阿青蹦跳两步，鼻尖轻嗅，“哇哦，好香啊。”
你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，腰板不由挺直，“正好多做了点，你也来尝尝。”
原本借厨房是为了展现自身价值，贴点金不至于那么快被“送”走，结果凝光温柔拒绝，你也不好再叨扰。
“你们主子平日……有什么喜好吗？”
阿青咽下一块红烧肉，“赚钱，偶尔会下下棋。”
“赚钱？”
“别看我家主子住在深山里，其实是个大富豪来的。”阿青拿起鸡腿，比划两下，“如果你是想向我询问关于主子的消息的话，那还真是不好意思，我知道的也没比你多多少。”
“就像她收留你一样，我们也是被她收留的。”
阿青倏而掀起眼皮，凉薄的竖瞳盯住你，“既然留下了，你可不要想着逃跑。”
“逃不掉的。”
“蛇群会记住你的气味，一直追到天涯海角。”
你遍体生寒，差点将筷子掉在地上，讪讪一笑，“怎会，现在哪里还有我的去处。”
这话不知是说给对方听，还是给自己听。
“真好吃，明天我还能来吗？”
阿青又恢复邻家妹妹的模样，微笑时会露出梨涡，看起来温和无害。
你心有余悸，“当然。”
轻敲三下房门，待传来声音，阿青才打开书房的门，汇报消息。
凝光素手执黑子，左右互搏。
“日后你不准再吓她。”
“她若是想走便让她走，她本就不属于这。”
-
数着日子。
今夜无月。
院门早已关上，你不得已翻墙。
正当你准备把另一条腿跨过围墙，就和一双赤色眼眸对上目光，在黑夜中格外醒目。
跨还是不跨，这是一个问题。
许是那视线过于渗人，你身形不稳，从墙上栽下来。
出乎意料的柔软，刺骨的冰冷。
“多……多谢。”
凝光弯起唇，“这么晚了，是准备去哪？”
“去祭奠一下我父母。”
“地点在哪？”
你没胡诌，实话实说。
凝光略一思索，说道：“太远了，我带你去。”
她的嗓音一样轻缓，生生叫你忘掉恐惧，一点点替换脑中印象。
大妖似乎也没那么可怕。
凝光垂着眼，站在一旁，与黑暗近乎融为一体，她安静地看着你向父母诉说往事。
原来思念是这样。
“凝光。”也许只要看不见就会生出勇气。
“嗯？”
“再陪我坐坐吧。”
回到庭院，凝光听到你这么说。
“你看起来并不擅长离别。”
凝光笑出声，“或许是吧。”
“我小时候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，他们会在天上看着你，当你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，最亮的就是你所思念的人，他们也在思念你。”
可惜今晚无星无月，一片寂静，凉风一吹，连树叶都哆嗦。
或许为了驱赶悲伤，你突然笑起来，伸出手画了个圆，“为了感谢你今天陪我，下次我送你个月亮。”
“好啊，那我就等着了。”凝光盯着你，倒是让你不由咽下口水。
本来只是打趣一番，谁知对方似乎当了真，你一时恍神。
果然眼见为实，耳听为虚，村子里讲的故事都不可信。
“其实我听到你说你想留下的时候还很惊讶。”
你移开目光，“我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我要把你扔进满是蛇的地窟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你闭上嘴，咳嗽两声，“我现在不这么认为。”
凝光没有拆穿你易碎的谎言。
“在这祭典最开始的时候。”凝光抬头凝望漆黑的天，“我当时以为无声的拒绝可以制止这种行为。”
“后来发现我错了。”
“他们会认为是供物不够精美，少女不够漂亮，反倒变本加厉，甚至将过错全部推倒无辜的女子身上，认为她们触怒了‘大妖’。”
“而后会将那些少女活活烧死，希望平息他们口中的‘大妖’的怒火。”
“若非我的失误，她们也不会因我而死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？”凝光咀嚼这两字，转而朝你笑说：“如果你当时没有半路醒来，现在应该在另一个地方生活。”
“这便是后来。”
或许是愧疚，或许是平静岁月中的一点波澜。
你自是没有全信，不知其中深浅，只剩叹息。
不光为自己，也为从前那些被牺牲的女子。
“那你一定做了件大好事，不然村子也不会供奉你了。”
凝光忽然明白为何友人的话总是那么多。
“也许吧，但太久了，我已经忘了。”
云层缓慢挪动，竟透出一点亮光。
后来你才知道惊喜原来这么多。
-
“怎么了？”
你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往凝光身后躲。
“我刚看见那个老秃……那个村长。”
凝光有生意上的事要下山，你便央着她带你一起，她自然不会拒绝。
哪想下山有惊喜，还这么大。
若是因为被看见，惹出一档子麻烦事那可不行。
“别担心。”
仅仅三个字，就足以安抚你的心。
你不禁随着她的语气放轻呼吸，脑子里思绪轮转，此时你才意识到自己与她似乎过于亲密。
不是肢体上的亲密。
相处久当成家人罢，你如此在心底回答。
村长的出现让你想起中秋将近，又想到那个荒唐话。
月圆十五，连不近人的庭院都十分热闹。
能化形的蛇全都变成人类的模样，有些偷偷跑下山，凝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有捣乱被阿青发现抓回来的，委屈地蹲在角落画圈。
“尝尝。”经过观察，你彻底摸清凝光的喜好。
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，还得好好感谢她才是。
“特意给我做的？”
“当然。”你昂起头，“别的妖都大鱼大肉的，也只有你吃的这么淡。”
说着你将一个盆放在地上，向其中注水。
“这是做什么？”凝光柔和神色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，与素日的笑不同。
直到调整好角度，你才朝凝光招手，“之前不是答应要送你月亮吗？”
“你看。”
“今夜月色正好，衬你。”
凝光蹲在你身旁，她探手摸上水面，惊起一圈圈涟漪，倒映的月亮波动起来。
你侧目去看，她半敛眼睑，眼中盛满月光。
赤色的眸不再冰冷，月光映衬她的肌肤，红唇微勾，清香盈袖。
红脸如开莲，素肤若凝脂。 ①
“这月色确实极美。”
凝光注视水中月，指尖瑟缩，水波复又兴起。
将心按捺，你故作轻松笑道：“怎样？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
水流顺着指尖滴落。
“分外喜欢。”
-
新年伊始，下了第一场雪。
你捏了个雪球，朝阿青她们扔去。
“好啊你个小不点，竟然搞偷袭！看你姑奶奶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。”
阿青一甩手，弯腰从地上捞起一团雪，捏实后毫不留情直击你的面门。
你迅速往一旁撤去，末了笑出声，“嘿，打不着。”
“你给我等着！”
书房的门大开，里面的人自然将这幕收入眼底。
友人吹散茶杯升腾的热气，“年轻真好。”
“你也很年轻不是吗？”凝光落下一子，“到你了。”
友人一瞥战局，自知胜负已分，便摆摆手，“不下了不下了，跟你下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。”
“凝光——救命啊——”你火急火燎奔进书房，一个箭步躲到凝光身后。
阿青顿住脚步，骂骂咧咧，“你有本事出来！”
凝光蹙起眉，“阿青。”
“是……”阿青见你还朝她彰显得意，气不打一处来，又碍于凝光威压不得已应下。
“去吧，小心着凉。”凝光扫去你衣领上的雪。
直到书房只剩下二人。
“凝光，见到你这样我由衷为你感到开心。”友人摸着杯沿，“但你莫忘了，人妖殊途。”
“太过沉溺绝非好事。”
-
“凝光，我们去看雪吧。”
你抱着暖炉，坐在椅子上，见雪纷纷而下。
凝光想靠近你，但她的体温太低了，怕冷意侵蚀你，只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你怎会不知她所想，叹息道：“啊，某人离我这么远，真令我伤心。”
凝光甫一落座，你便凑近她，倚靠她的肩膀。
“你说你体温怎么就这么低呢。”
“怎么捂都捂不热，你真的不冷吗？”
凝光抿下唇，“不冷的。”
“倒是你，离我那么近，小心着凉。”
“这句话我都听了多少遍了，换一个理由吧。”你笑出声。
“这雪下的真大啊。”
“今日是除夕吧，又过了一年啊。”
“阿青买个东西怎么这么慢。”
凝光安静地听着。
“这雪……怎么又变大了。”
“凝光。”
“我有点困了……”
“到饭点你记得叫我起来……”
“别忘了……”
凝光将你垂落的发丝勾回耳后，“嗯。”
直至烟花爆炸，染红月亮，山下的热闹传到山上，凝光才回过神。
指尖从眉心顺到眉尾，半晌覆上你的手。
她忆起多年前的话，言犹在耳。
“你说得对，我确实不擅长离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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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“红脸如开莲，素肤若凝脂”——武平一《杂曲歌辞·妾薄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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